5位「深漂」 細說大灣區實戰經歷

「大灣區」近年已成為一個熱門的詞彙,以下兩個單位都選擇了落戶深圳,其中設計企業家黃競已在此工作了18年,根基甚深,簡直可以「同化」來形容他,例如只要我們談及深圳的負面處,他必然會維護說:「其他地方也有同樣情況。」

另一單位是一隊以朱漢威為首的4人男子組合,他們從事多媒體製作,作品包括政府新一輯更換智能身份證的廣告、港產片《殭屍》、《辣警霸王花》等。他們是深圳新人類,年紀較輕,對深圳諸多批評,仍有很多不適應之處。5位「深漂」中,有兩人已在深圳定居,其餘3人每月至少往返深港一次,對於在內地的生活,他們有讚亦有彈。

工業設計師 落地生根聘內地人

記者家住港島,清早約7時10分離家,乘坐港鐵至落馬洲口岸,約花70分鐘。這個時間,車廂不算擠擁,過完海關再驅車前往黃競位於前海的卓越時代廣場辦公室,抵達時間為早上9時50分。

前海是新區,到處有簇新的高樓大廈,道路清潔得媲美日本,沒什麼垃圾。黃競的辦公室也十分高科技,在樓下須以QR code掃描才可入閘搭升降機。記者在附近的便利店買了三文治,加上後來在小餐館吃的午餐,全部可用現金支付。叫車用手機App,就要用電子支付了。

黃競在深圳有3個辦公室,其中一個是他自己公司的,另兩個他跟別人合夥,包括進行訪問的這個。那天辦公室剛好借出來拍戲,走進會議室,前面豎起牌子,寫着:「劇組人員禁止入內,違者罰款500元」——是否反映在內地,自律始終未達到一個水平?

內地客極速下決定

40歲的黃競畢業於香港理工大學設計學院,取得學士學位,主修工業設計。他認為設計師在內地的空間很大,「在香港,你作為建築師都未必有機會起一間屋;但在這兒,就算你不是建築師,都有機會起一間屋。這是因為香港已經是一個圓熟的城市,分工很仔細,例如美國連color designer都有。」

談及創意的發揮,他坦言:「以前,內地離不開抄襲,例如人們常去外國看展覽,不是跟別人交流,而是不停影相,回國把它照樣做出來。但這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,那是一種學習過程,慢慢內地設計師有原創作品,這兩三年在國際也獲取不少獎項。」

黃競的公司名為思高品創,目前的業務範疇主要有室內、家具、產品設計,以至策展和品牌管理。

他是一個目標為本的人,自言甫畢業就決定找一間在內地設廠的公司打工,「我希望我的設計能落實,而當時的工廠都在內地。」他說話有條理,指出頭幾年都在東莞的廠房上班,每天來往香港和東莞兩地,雖然有廠車接送,但交通也要花4小時。「那時沒有高鐵、大灣區的概念,花在交通的時間真是較長。」

在內地,電子支付迅速取代現金,「不是我掃別人,就是別人掃我!」他拿着手機笑道。

有沒有因私隱洩露而引致什麼問題?「其實全世界都是這樣,而且我夠醒目,沒有綑綁銀行卡,我叫我的同事轉錢給我。假如有個賊知道我的戶口號碼,限額5000元,損失亦有限。」

內地支付方式較香港方便?「絕對係!八達通本來很方便的,可惜的士唔收吖!」他搖一搖頭道,在10多年前,內地因鈔票面額最大只有100元,因此利是封的設計都是有厚度的,跟香港薄薄的一封不同,「他們的紅包又長又厚,才可塞多點錢入去。」現在大家都「搖一搖」了?「是,不過我覺得『搖一搖』不好玩,我在公司都是派實體紅包。」

黃競決定自立門戶後,定居在內地已有6年,員工18名,全是內地人。他未有在深圳置業,反而在香港10年前已置業。「這兒的樓價不便宜,暫時都是租住先。」居所在羅湖高級地段KK Mall樓上,面積900呎,租金9000多元人民幣(約萬多港元)。「我們要落地生根,才能知道客人的想法。」他建議打算進軍內地市場的人要考慮融入當地。

在做生意的風氣來說,他說深圳客戶「扑槌」較香港還要快,「大家都不想錯過機會,」他摸一摸下巴道:「最近有客人夠膽死叫我3日內完成一個應該花兩周才能完成的工作,我推掉了,但這客人又真的搵到人幫他做喎!因此,深圳的行家很搏命,有點像八九十年代的香港人。」

應酬文化已經改變

問他深港兩地的成本,包括租樓及工資的開銷,他認為深圳大概較香港便宜一半。他在深圳有私家車和司機,閒來在深圳灣海濱跑步及到書店看書嘆咖啡。近年內地流行打貪,但他說內地的貪污情況「很少」,因為「合同已很清晰」。至於應酬時要不要喝酒?他笑指以往都喝一杯半杯,但近10年「枱面已放滿健康的椰汁和番茄汁」。

黃競已婚,太太是理工大學的同學,一名設計科目的教師,她為了他而放棄香港的教職,偶然才回港兼職教書。兩人未有孩子,他說每逢周末,他與太太就回港跟父母飲茶。

Partner
Provider
信報財經新聞
幫助我們改進